雷暢的腦袋重重的貼在了審訊的桌子上，太陽穴上的青筋凸起，唾沫橫飛的矢口否認，“我沒有，我沒有，不是我！”

“雷暢，放棄抵抗吧！”宓晨用手掌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，示意雷暢清醒下來，不要一直在沈迷在自己的幻想中，“你為了想要殺掉死者萬鵬運做了太多的準備，難道，你就真的覺得天衣無縫了嗎？彼此都在為殺了對方而努力，死者萬鵬運也不例外！他自認為時機成熟了，在17年的12月30日，也就是周五的時候（因為周五公司的職員包括保安都休息了）利用自己身份的便利斷掉了公司的電，將你約到了這裏。雖然你還沒有準備好，但是你不想輸掉面子，就赴約了。在到達了冷藏車前的時候，你沒有想到，他準備好的這一切，竟然和你的死亡計劃書一模一樣。你們言語不和，在爭吵了幾句後，你決定將計就計，殺掉他，畢竟今天是他主動約你來的，這樣可以大大的降低你的風險！在推搡打鬥中，因為死者的年紀體力都不如你，你用隨身攜帶的匕首將死者威脅到了冷藏車上，在冷藏車上，你將死者萬鵬運打暈，然後將他塞進了冷藏車裏死者提前焊接好的鐵板裏，這一切你做的太順手了，甚至都沒有覺得一絲絲的不便，因為你的死亡計劃書上就是這麽制定的！”

“...不是...不是...！”雷暢的情緒有些激動，他極力的否認。

審訊室的燈光昏暗，不知道是不是巧合，這時候燈光竟然忽然間的滅了！人就是這樣，明明知道有危險，可是還是想要去看看，明明知道結果，卻還是想要去抱著僥幸的心理嘗試！雷暢的頭發像水洗了一般，冷汗止不住的往下流，滾到了眼睛裏雷暢好像也並未覺得，他的心‘咣咣咣’的猛跳，慢慢的擡起頭，用餘光瞥了宓晨一眼。

這一切全要靠了在審訊室外面的秦臻，她的手正按在開關上面，看著雷暢擡頭，秦臻心裏默默的數著一、二、三，數字數完以後，秦臻一下子又將開關推了上去，宓晨看著燈亮，在裏面綻放了一個和宓星一模一樣的笑容！

這個笑容要是平時，看起來應該是暖暖甜甜的，但是場景換到了這裏，就給了一種詭譎之感。

如果要是沒有手銬腳銬，雷暢恐怕就要一下子仰過去了！他用手胡弄了一把濕漉漉的頭發，磕磕巴巴的說，“這一切，都是你自己的推理，都不是真的！”

“雷暢，你真的很聰明，雖然我們之間是‘對手’的關系，但是，我還是要誇讚你一句。”宓晨放松了身體，知道到了這個時候，勝負已經分出了，“可惜，你就是太聰明了，百密一疏！有一點，你可能自己都不記得了吧？你當時殺害我姐的時候，你下意識的將我姐威脅到了冷藏車裏，這和你當初威脅萬鵬運是一樣的！兩份死亡計劃書中，除了電路圖外，你的和萬鵬運的唯一區別就是：萬鵬運是計劃直接在車外就殺掉你，可是你的計劃是上車殺掉他！他計劃將你藏在鐵板後面是掩屍，你計劃將他藏在鐵板後面是折磨致死！”

“...我...我殺害你姐時候的，的事，你怎麽知道？”

宓晨的語氣一轉，低沈而鬼魅，就像那拉著去地獄的鐵鏈摩擦發出的聲音，“因為，我姐在我來見你之前，她告訴我了！”

都說人嚇人，嚇死人。

可是，究竟是什麽樣的東西，能夠嚇死人呢？

那個能嚇死人的東西就是‘心魔’，往往在慌亂之中，人們不能保持冷靜，將所有的事情都按照自己的印象去對號入座，最後，活生生的將自己擊垮，嚇死。

宓晨說的一點都沒有錯，他確實在提審之前見到了宓星，這些也都是宓星告訴他的。可是，這些到了雷暢那裏，就變成了杯弓蛇影，一番含沙射影的話，就變成了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。

僅僅一瞬間，雷暢的心理防線就徹底的倒塌了，而他也已經崩潰了。

不知道是眼淚還是鼻涕、又或者是冷汗，反正全部都混合到了一起，雷暢用銬著手銬、綁著腳鐐的雙手雙腳狠狠的錘擊桌面地面，絕望深深的籠罩著他，“我不想殺他的！我當時也沒想帶走公司的資源，是他在圈子裏散發出我的惡言，讓我找不到工作，一些合作的客戶也對我敬而遠之，他斷了我的活路，我就要斷了他的命路！”

“這麽說，你承認了？承認你殺害了萬鵬運？”

“啊？”宓晨短短的一句話讓雷暢醍醐灌頂，到了此時此刻他才明白，原來自己是上當了！‘呵呵呵’，雷暢不知道是出於什麽原因，在咯咯的笑著，“真是厲害！我承認，我是殺了萬鵬運，反正都有一條人命在身了，我還不如像個男人一樣，直接就交代了。”冷靜下來，雷暢用手臂擦拭了一下鼻涕。

“那你就交代吧，還有什麽是沒說的。”

“該說的都差不多了！就是和你說的一樣，萬鵬運想要對我趕盡殺絕，我最後選擇將他塞進了冷藏車裏，不知道是不是造化弄人，我們倆制定的死亡計劃書竟然是一模一樣的，你說好不好笑？”雷暢苦澀的笑著，也許在他的內心最深處，還是有些感謝的，感謝這麽多年來死者萬鵬運的提攜。

“那你和他老婆呢？你為什麽要選擇勾引他老婆，如果要是沒有這樣越矩的行為，那麽這場悲劇就可以避免了。”

“我沒有勾引他老婆。”雷暢嗤笑一聲，仿佛有些看不起娜麗的樣子，“那個女人半老徐娘，我不過就是去了萬鵬運家幾次，她就耐不住寂寞勾引了我，想要和我上床還給我買那樣高檔的住宅。”

“於是，你就順水推舟了？”

“傻子才不推舟呢！”雷暢鼻音輕斥了一聲，“那個時候，萬鵬運正好對我在公司的權利管限的很嚴，我就想著自己總不能一輩子打工，我有的時候挺恨萬鵬運的，我知道他很愛他老婆，於是我就準備借著娜麗架空整個公司，誰想到...半路萬鵬運竟然發現了我們的關系...”

雷暢的講述到了這裏，就徹底的結束了，宓晨將供述報告遞給雷暢簽字。

簽好字，宓晨拿著東西準備出去，剛剛走到門口，忽然頓住了腳步，冷冷的問，“雷暢，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，魔高一尺，道高一丈這句話？”

一聽見這句話，雷暢就有些毛了，激動的問，“你什麽意思？”

“沒什麽意思，就是替我在醫院治療的姐姐，當然，也就是宓警官謝謝你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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